二十八 、 妻 子

  

  每当家里发生重大事件,妻子漱容总是和我一起共同分担忧虑和欢乐,我再也没有流浪时的孤独感,这也许就是人人都想有个家的愿望所在。

  婚前漱容总是亲切地叫我:"哥──。"尽管刘芸也这样称呼我,但刘芸的的柔气太浓,漱容的叫声干脆而大方,那叫声顿时就会增加我的责任感。婚后我俩常在一起出入公众场合,她再也不好意思在众人面前大声称兄道妹了。

  无论在什么场合下她都给我好大的面子,虽然漱容也难免耍一些女人常有的小脾气儿,但她总能使我不失男子汉的体面。尤其是在我大伯母一家和我父亲的一家的所有亲戚中,她总是受到大家的一致的好评。

  说正经的,俩人儿的婚姻要想保持长久,还是要比翼齐飞的。无论在生活上还是在事业上,都能感到互相离不开。

  妻子见我的工作压力越来越大,就也把工作辞掉了,他在工厂里是工程师。早来晚走干一个月,工资刚够给我买一条"外贸烟"的,这使她心里总是不平衡。后来她索性把档案放在"人才交流中心",停了职我俩就在一起干,尽管在各方面我俩都有各自的爱好、各自有的思想方法、但也各自有各自的优势和劣势。

  家里还是我说了算数,但是由于三公开:经济公开、思想公开、外交公开,所以家庭还是比较民主的,这大概属于"君主立宪制"

吧?

  无论挣多挣少,挣来一分钱也都是放在一起,在经济上两人共同自觉控制,尤其让我感到宽慰的是:妻子从来就不往娘家划拉,每次都是我张罗着给他父母送些东西。而妻子月月都是主动去看望我的大伯母,并及时为老人送去生活费。

  孩子虽然有小保姆带着,但是妻子也不少操心。总之,妻子不愧是里里外外一把手。

  一开始我家找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小保姆,她虽然是安徽的农村姑娘,可是打扮起来一点儿也不比城里的姑娘逊色,姑娘的个子和我的妻子不相上下,白净的脸庞,合身的穿着,有时她和漱容走在一起,外人都分不出谁是孩子的妈妈。

  这小保姆是从农村逃婚出来的,在我家干了一段时间她突然对我说:"大哥,和你商量件事儿,我家为我定了亲,我想退掉……。"

  她这是什么意思?我想,这是她自己的私事儿,我怎么能介入?就对她说:"你想退婚就给家里写封信,说明你的意思,你父母会理解你的。"  

  姑娘听了这话反倒哭了,她说:"我家用了人家的钱,退亲就得还钱,父亲想把我赶紧嫁出去算了。如果大哥你能帮我还了钱,我就在你家干一辈子……。"

  这可非同小可,我对漱容商量,给她些钱让她走吧,不然她的婆家跑到北京把她抢走,咱家可就倒霉了。

  妻子听了就叫我不用管了,一切由她处理,妻子给了姑娘一些钱,要她找自己的男朋友去了,不久妻子通过熟人又找了一个更年轻的小阿姨。

  我和妻子一有了工程就全力以付,把家完全都交给了小阿姨,孩子一直由这位河南的小姑娘带大的,我们的小贝贝也不让人省心,他集中了我俩的聪明,像个大活宝,新买的录像机他看了一会儿,就把一碗饺子塞进了带口里,孩子说:"叔叔阿姨演累了。"

  因为我俩都是B型血。都属于不服管的自由主义者。只要大主意由我做决定,其他我是不过问的,小李常埋怨说:"油瓶子倒了都不管扶一扶。" 妻子常向亲友抱怨,从来没有尝到过"妻管严"是什么滋味儿。她还常常谆谆善诱地向我提示:"女人就爱听男人说点骗人的好听话儿。那怕时不时的骗我几次,我也就满足了。" 其实,男人更喜欢听骗人的好听话儿。妻子总埋怨我,整天说话办事儿直不楞腾的,我也感到自己像个不通气儿的烟袋,为了拚命挣钱,没了一点儿情趣儿。

  女人有缺点,她也许自己会承认,可你要批评,她就不干了。一般的女士都不记路,妻子不但不记路还不记人。 她曾为一位盲人尽点儿义务,给他家盖个小厨房。小李带着工人到日报社改建工地,想均一小推车沙子,她向工地管材料的负责人介绍了自己的身分和用意。材料员不但答应了她的要求,还向她介绍说:工地正在抢工期,负责人正着急找分包单位呢,你们要能干高级装修就可以直接找经理。两人正说着,经理来了,小李和经理见了面就一拍即合,经理要她直接找工地主任联系,工地主任一听说经理亲自推荐的人,马上就要和小李签合同。第二天就要工人进驻工地。这个高级内装修工程就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一样。开工后当经理向我妻子小李表示问侯的时侯,小李竟认不出这位经理了。

  在工地上小李不但负责进料和管理财物,而且穿起工作服和工人们一起实地操作。连工人都夸她能干。有一次为了检查质量,她亲自爬上梯子,当她站在四米高的人字梯顶时,突然梯子腿一打滑,小李连人带梯子一起摔了下来。我听到有人惊叫赶紧跑过去,当我看到妻子躺在地上,可把我吓坏了,我抱起小李摸摸头护拉护拉脸,没找到伤痕和血迹,妻子皱着眉头只是呻吟。我急切地叫唤:"小李,小李。你伤着哪儿了?"

  "……腿……腿。"

  我一听,糟了。她父亲要打断她的腿我都不干,这回却在我的工地上出了事故。我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腿,用我练气功时学会的意念力,对妻子说:"……没事儿,没事儿。不怕,我扶你起来……。来……,起──。"

  小李站起身来,我扶她走了几步。我这才放下心来问:"还疼吗?"

  "疼……。"她要说不疼可就坏了,我一边搀她走动,一边指挥着大家继续工作。 这次虽然没出重大事故,小李也没有落下内伤。但是,自此以后我再也不许她亲自动手操作了,我对她说:"干部到现场是对的。要是亲自冲锋陷阵就是失职。"

  可是,只要小李想干的事,明知不现实,她也想试试。她要不想干的事逼她也不干。我们结婚不到半年我就把债务还清了。在工厂里我家第一个安了电话。 妻子一开始并没有意识到电话的重要,她生气地对说是"摆谱儿"。她说的也占理,全厂我第一个安私人电话,人们会嫉妒的。我并没觉得摆谱或是赶时髦,是我太需要了,下一步就是"玩电脑"。只要我需要并能办的到,弄辆坦克玩玩有什么了不起?

  男人最大的威胁就是女人的唠叨,而我的夫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不爱唠叨,虽说她也有点儿小脾气,可泥人还有个土性呢。我们也有互相叫喊的时侯,可事儿一过去就再也不提了,谁也不记仇儿。

  我特别喜欢电脑,从北京刚有8080时我就买了一台,后来就逐步升级,286、 386 、486、586……直到pentiumⅡ。电脑作预算、画图、写书……,天天泡在电脑面前。 小李倒不是反对我买电脑,只是我一看到电脑里的窗口,就爬进去不想出来了,她一见我趴在电脑前就发脾气说:"就像搂着小情人儿似的,整天也不撒手!"

  她向别人抱怨我说:"买这么大件的东西,也不和她商商量量。"其实我跟她商量过,只是她不同意,我就不再商量了。难到我作决定必须要由夫人批准? 她要和我商量事儿,只要我不同意,她就大吵没有自由啦、不民主啦!政治民主和男女平等如果没有经济做基础全是瞎扯蛋。就连国与国之间都是如此,何况我们这小家庭? 在家庭里,谁遇到精神压力都要渲泄出来,女人的渲泄往往容易得到外界的同情。而男人一发脾气,就会被称为"希特勒",连我家的小保姆也会开着玩笑叫我"希大哥"。不过我从不接受干扰,仍然"按既定方针办"。

  我甚至对妻子说:"有话就摆在桌面上,在枕头边上说的话,说的对我也不听。"我明知这有点不近情理,由于"妻管严"的世俗给了我极大的反感,我的逆反心理使我硬是在我家实现了自己的愿望:到哪儿也要做大丈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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